Sunday, 14 June 2015

盲肠123

大学,医学医学系。

讲台上,外科教授正在授课:“盲肠手术由以前的ˋ克历·艾恩ˊ方式开始,而今已被ˋ乐恩斯ˊ模式取之代尽。尽管如此,ˋ麦奔尼点ˊ却为之不变。”

我们听得一头雾水。什么克历·艾恩,乐恩斯,麦奔尼等等,全都好像是外星人的语言。

教授摇了摇头,然后以地球用语说了个故事:「病患匆匆的冲出了手术室,值班的护士及时把他拦着,问道:“你的盲肠手术就要开始了,为什么还跑出来?”

病患气喘喘的回答:“里面的护士说这只是个小手术,没有挑战性,所以没什么好担心的,很快就做好了。”

“对啊!就是嘛。”值班护士附和:“所以,快点回去,很快你就没事了。”

“可是。。可是。。”病患还在犹豫:“她这话是对手术医生说的呀。”」

故事说完,台下我们都笑做一团。
教授推了推他那厚重的老花眼镜,很严肃的道:“动手术是很讲究天分的,外科医生必须又快又准,那才能减少病患手术上的风险。”

教授所处的年代是我国医学的启蒙时代。那时麻醉还没现在发达,手术仪器也没如今先进。那是一个混浑的年代,那是一个手术越快就越少危险的年代。所以医生动手术的速度决定了病患的生存率与康复率。

接下来的二十年,我国的医学突飞猛进,当我执刀动第一台盲肠炎手术时,手术以及麻醉的风险已经降低到一个当时的新低点。病患通常在手术几个小时后就能进食,隔天就能出院了。

我对我自己的第一次盲肠手术记忆犹新。
当时学长用一支派克笔在病患的腹部打了个叉:“这是 ˋ麦奔尼点ˊ,割对了的话,一旦打开腹腔,盲肠就直接弹出来在你的眼前。”

我自然知道“麦奔尼点”。动手术之前我已经把外科课本关于盲肠手术的一切背得滚瓜烂熟了,但是如今站在手术台上,握着手术刀的手竟然正在犹疑,毕竟读书跟现实是有段距离的。

当时我问了一个很傻的问题:“就这样割下去?”

“不然 ?你要不要选个好时辰,在念一篇金刚经几遍般若波罗蜜多心经再割?”如果不是在无菌区,我相信学长已经敲扁了我的头,他催促道:“快点吧,手术后你还要请我们吃麦当劳的。”

“其实,念一念经也是好的。”我呆呆的回答。

晕。。。

结果之一,在无心之下,养成了我在手术动刀前都会在心中默念一句佛号的习惯,保佑我也保佑病患手术成功。当医生越久,我越相信好运气比起好技术重要。

结果之二,当时我就骑单车去附近的麦当劳买了十人份的套餐。

那个时代一份麦当劳套餐不会超过五元。自然我们医生的薪水也是区区的1750.38。我还记得那个小数点后面的三八,因为真的很三八的不懂为何有那奇怪的零点三八。

其实如果真实算起来,当时我们一个星期工作七天,一年工作365天,那一天十人份的麦当劳就吃去了我一天的薪水。不知是谁定的规律,新手第一次手术后一定要请众人吃一餐。现在呢,十年局势几翻新,这条不成文的规矩只剩下发黄的记忆。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盲肠手术已经成了我生活中的一部分。越做就越顺手,越做就越快。对“麦奔尼点”的认知就越来越精确。很多时候一刀下去,盲肠就弹了出来,只等待着我手起刀落的一下。

无可避免的,我们一行人总会比较彼此的手术。

“喂,我今天只用十五分钟就搞定了一台盲肠手术。”阿正夸口道。

“有什么了不起,那天我破了你们所以人的记录,十分钟一台。”迈克用鼻子哼了一声。

“真的吗?是不是当时的钟坏了?”有人开始质疑。

“你好快叻,教我秘诀!”也有人好奇要学。

总而言之,在我们的良性竞争下,一台盲肠手术所需的时间大约是十多分钟,很多时候麻醉医生的抗生素还没注射完毕,我们已经做好手术了。

终于,大医生发话了:“动手术并非比赛,不是看谁动得较快就是厉害。如果要比,那就比比看谁的后遗症比较少。”

“哦。。”

“哦。。”

“哦。。”

“哦。。”

除了“哦”,我们没有什么可以讲了。打从一开始工作,我就明白了在这行我们只需要遵守两条规则。
第一:上司永远是对的。
第二:如果发现上司错了,那请参考第一条规则。

新的比赛方案很快就被定制出来,就是看看谁的手术疤痕比较小。你的五公分? 好,我就来个四公分的,比比看谁的手指比较小巧。

“这不公平,女性的手指一向比男性纤细,那她们不是赢定了。”壮壮的阿正很快就提出了抗议。

“你去减肥再来比过吧!”小月不留余地的挖苦。

“你走着瞧!”

“好吧,看看你有什么方法。”

当阿正在我们面前展示了他那条三公分的盲肠手术疤痕时,所以的人惊呆了。

“别骗人,你不可能做到的。”小月第一个不相信:“手指都放不进去,怎么可以把盲肠挖出来。”

“哈哈哈!”阿正得意的笑着:“笨蛋,动手术不一定要用手指的。用个幼幼的钩把它钓出来就行了。”

啪啪啪啪啪啪。阿正因此赢得了所以人的掌声。

如果你认为所以的盲肠炎都是如此简单的话,那你就大错特错了。有很多时候,病患就医太迟,或因为其他因素而延医,盲肠炎破裂后整个下腹腔灌满了臭气熏天的浓,那就并非小小的“麦奔尼点”创口进入手术可以解决的了,必须进行更大型的剖腹手术才行。通常这需要所谓的大医生来进行,而手术所需的时间也大大的延长。我们当时一直视这类手术为噩梦,每当面对这类手术时,总是你推给我,我让给你。在大都的情况下,都是值班医生遭殃,被逼进行这类手术。

我生平最长的盲肠手术历时七个小时,也是我医生生涯中最痛苦的七个小时。

话说那时是半夜十二点,我把一个四十五岁的病患推上了手术台,准备当天值班的最后一台手术。

“这是最后一台了,等下我们还来得及去麦当劳夜宵。”跟我一同值班的小月建议:“过后就可以休息了。”

“好提议。”我竖起拇指头:“如果明天起得早的话,还能吃了早点才开工。”

我们一边动手为麻醉了的病患涂上消毒剂,再盖上无菌巾,还有闲情一边打屁:“等下麦当劳你请客。”

“没问题,明早早点就你请客喔。”

口动的当而,我手也不停,熟练的剖开了病患的腹腔。

“这么小的刀口,夜了还不忘创个记录?”小月打趣。

“没啦,创口小点等会缝合也是比较快的。”我答。

话还没说完,我忽然一惊,脱口而出:“shit!!!。”

“什么事?”小月反射性的靠了过来看:“holy shit!!!”

在眼前的,是一颗大肠癌肿瘤!

没法,只得把值班的大医生叫了进手术室。远远的就听见了他的叫骂声:“妈的,午夜十二点是谁让你们动这手术的。”

“我以为是盲肠炎,所以决定今夜事今夜毕。”我诺诺地。

“以为。。以为。。”大医生还是扯着嗓门:“中年人呐,还盲肠炎。你吃大便的啊!”

“谁说中年人就不能是盲肠炎。”我内心嘀咕,自然是不敢说出口。

骂归骂,他还是得亲自动手切除那肿瘤。结果,一整晚我们都耗在手术台上切切割割止血缝合等等等等的。大医生就一脸的大便样,动不动就开口大骂:“猪啊,止血都不会,再这样下去就不必当医生,去炒果条算了。”

我们静若寒蝉,如覆薄冰般默默的工作着,一边祈祷手术无惊无险顺利完成。在经历了七个小时的战战兢兢后,手术最终在大医生的精神虐待再加上破口大骂下大功告成。当时我甚至在想宁愿连续当值四十八小时也不要再次经历如此非人的七个钟头。


最“搞笑”的盲肠手术是属于我们外科科长所创造的经典。

话说有个十四岁的少年腹痛入院,经我诊断后告诉病患和他妈妈:“这是忙肠炎,需要动手术。”

“那。。那。。几时可以动手术,是不是越快越好?”妈妈非常的着急。

“我们先给他抗生素,然后才安排手术室,最快也要晚上才会轮到他。”我说,答案非常的公式化。没办法,公立医院硬体软体设备都缺少,医护人员每每忙到连吃东西都没时间,手术延迟一两天是很平常的事。

病患家属是属于紧张型的,就不知靠何种关系,或者某些手段打通了一些关卡,结果两个小时后外科科长就出现在病房,对着我们大叫:“你们全都是混吃等死啊,十五二十分钟的手术要等到晚上才开,现在就马上通知开刀房,说我现在就要开。”

大老板都发话发火了,我们赶紧致电手术室:“喂,大老板要先动这台盲肠手术。”

那边接电话的竟然也是麻醉专科:“快点送过来吧,我们已经等着了。”

“这么顺利。。”我心嘀咕着:“这到底是什么来头。”

好奇归好奇,我们还是不会自讨苦吃去追根究底。

手术过程一切顺利,历时了二十分钟。病患在一个小时后从手术室送回病房。我们都以为他隔天就能出院,毕竟盲肠手术是小手术,通常一天就能康复了。谁知人算不如天算,他的病情一天比一天严重,到了第三天他已经发烧不退,肚子又涨又硬的,十足腹腔炎的征兆。

“他需要动手术。”迈克说。迈克是我们里面比较资深的医生,很多时候我们都会征求他的意见,而他往往都会一语道中结痂所在。

嗯,嗯。。。我们全体都点头。

“那就赶紧通知科长吧。”迈克又说。

我们你望望我,我看看你,然后很有默契的:“你去吧,我们都在后面支持你。”

到这里,我想说明一点,通常我们手术后都会天天探望病患,一直到他出院为此。但是我们伟大的科长手术后就没有踏入病房一步,更别说探望病患了,这导致了我们直到三天后才发现病情的严重。

病患在科长怒骂迈克的声浪中被推进了手术室,这次手术用了接近九十分钟,创口长长的在肚子中间。

手术后,迈克的脸色比大便还要臭:“还说会挺我,结果你们一个两个推我去死。”

“你能力大嘛,责任自然也大。”我赔笑着,敢情他在手术台上被科长损得体无完肤。

“就是嘛,天即将降大任于斯,必先坚其筋骨,炼其意志。”小月也是安慰着,还不忘抛一抛书包。

“到底为什么会腹腔炎。”我们都好奇着。

“是Meckel diverticulum, 梅克尔。,它破裂了。”迈克答。

梅克尔是小肠中多余的一部分,只有大约两巴仙的人会有而已。它的病变跟盲肠炎相当的相像,但是外科医生都被训练过千万别误诊梅克尔炎,这已经是盲肠手术的一部分了。

“这。。这。。这。。这是不是说上次的盲肠炎是误诊?”

“很有可能,科长把没有发炎的盲肠割了出来,而没留意到梅克尔炎。”

我们全体都哑口无言。。
后来病理报告也显示了是梅克尔炎,而盲肠是正常的。

后来,科长去病房见了见病患的母亲,说了一个经典的比喻:“假设你每天都看见一只花猫在窗外走过,你不会觉得什么稀奇。。。”

“哦。。哦。。”病患的妈妈懵懵懂懂的望着科长,不知道他葫芦里到底是卖什么药。

科长继续着他早已准备好的台词:“如果真的有一天,一只小老虎在窗前走过,你也会以为那只是一只比较大只一点的花猫。”

“哦。。哦。。”病患妈妈还是一副呆呆的表情,完全不明白。

我们一行人全都在背后拼命的忍着想要大笑的冲动,这么冷的笑话,多亏科长大人还讲得出口,毕竟常人都不会了解他到底要表达些什么。

结果这件事故被当选为医院非官方年度十大排行榜之首。就算到了若干年后的今天,我们一伙聚在一起还是会旧事重提,然后哄堂大笑,仿佛回到了当初青涩的实习年代。

话说回头,这事故教训着我,就算我现在正专攻内分泌外科的同时,都不会搁下普通外科的腹腔手术,前车之鉴,不敢重犯。

随着科技的一日千里,外科手术也是有了全面性的突破。一开始是腹腔手术告别了传统的“火车路”手术创痕,进入只是在腹部打洞然后植入光纤摄录镜头的微创时代;紧接着微创手术被广泛推行,现在除了剖腹生子之外,任何手术都能以微创进行。而微创盲肠切除,也更进一步的由原本的打三个小洞,到所谓的超微创型,只是在肚剂下方打一个洞就能解决了。回想起当初比赛谁人手术动得快,谁人创口开得小,如今全都付诸于一笑,剩下的只是菜鸟时代的甜蜜回忆。

现在,轮到我站在讲台上,面对着一群青涩的医学生讲课:“盲肠手术由最初的剖腹切除,到如今的微创切除,把医学与科技完美的结合一体,而ˋ麦奔尼点ˊ也将会成为了历史。”

“…………”台下一片寂静。

我忽然了解当初教授授课时的心情,或许这就是所谓的代沟吧。清了清嗓子,我开始了故事:「病患匆匆的冲出了手术室,值班的护士及时把他拦着,问道:“你的盲肠手术就要开始了,为什么还跑了出来?”

病患气喘喘的答道:“里面的护士说这只是个小手术,没有挑战性,所以没什么好担心的,很快就做好了。”

“对啊!就是嘛。”值班护士附和:“所以,快点回去,很快你就没事了。”

“可是。。可是。。”病患还在犹豫:“她这话是对手术医生说的呀。”」

Tuesday, 2 June 2015

Thank you note from patient that touches my heart




今天巡房时一位年老的病患交给了我一张字条。看着一行行颤抖的字迹,可以想象他用心用力写字的真情,深深地触动了心里深处久违了的。。。。。

感动。

Thursday, 7 May 2015

Trading with devil vs with science

Science is the current trend

If given chance, would u wanna trade ur soul witj devil , or to give ur life to science.





Science seem more attractive.
But see how Hollywood tell us.




Would u prefer to be robocop ? The top creation of science. Or trade ur soul with devil and be the ghost rider.

Now see the fact




So.. Now I think u know what ur choice.

Do trade with devil than science.

Saturday, 18 April 2015

味道

味道
味道。
无影无形,看不到摸不着。
悄悄的来,悄悄的走。
很多人都忽略了它的重要,虽然很多时候它都扮演着举足轻重的角色。

小时候,特别喜欢星期天的味道。
睡到自然醒,懒散的翻了个身,棉被的味道说:“今天是星期天,可以继续赖床,不必早起。”
起身后,在院子吸了口气,进入肺部的是丝丝炎热细细凉风。嗯,这是星期天的味道。
星期天的味道只是孩提时期独有的。工作后就没有所谓的周休,没有所谓的睡到自然醒,所以自然也失去了星期天的味道。

味道在一段关系上更为重要,但是往往都被忽视。
专家们认为维持一段健康良好的情侣或夫妻关系,除了肉体上精神上生活上精神上的契合度以外,他们的人生理念、未来目标一致与否都是息息相关的。
味道呢?很少会有人提及。但是无可否认的人与人之间的互相吸引,尤其为异性之间的化学作用,味道与嗅觉在潜意识中深深影响着一段关系的长久性。说穿了,人类也是动物界的一员,尽可归纳为灵长类哺乳类的热血动物。我们的体味和口气一直在暗中穿针引线,扮演着月老红娘的角色。看看你自己,望望身边的朋友,再问问他们对另一半气味的看法和接受度,你就会有更深的体会。
这也是为什么香水古龙水被发明出来的原因,科学甚至发现了异性相吸的原因很有可能是气味荷尔蒙-非若蒙 的作祟罢了。

最后,借着辛晓琪的歌来结尾
想念你的笑,想念你的外套
想念你白色袜子和你身上的味道
想念你的吻,和手指淡淡烟草味道
记忆中曾被爱的味道。

Tuesday, 14 April 2015

bone fracture, 3 stories

医生,我到底是怎么了?黄嫂捧着打上石膏的右手,着急的问:说的话我怎么听都不明白,你可不可以用华语再说一遍?

我看着她圆圆肉团一般的脸,尽量放缓:这是<库欣综合症>cushing syndrome。。。

等等,等等。。还没说完,黄嫂急急打断我的话:什么<哭心哭心>的,我就快要哭死了,还哭心。我的手轻轻敲到门板,就无端端的断了。打上石膏后你就忽然间不知从哪里跑了出来,告诉我这什么劳子的哭死什么什么症。

就当它是哭死症好了,我无奈的摊摊手,顺着她的语气:我来,就是要帮你医好你这所谓的哭死症的。

这时的情况自然不能继续解说库欣综合症与肾上腺的关系,以及电脑断层扫描之类的医学用语。不然的话,不是黄嫂哭死,而是我自己会被黄嫂激得哭死了。

要怎样医?黄嫂问。

开刀动手术。我正想着库欣的一些资料,微微走神,所以反射性的回答。

什么?开刀?高八度的声音把我拉回了现实。

我深吸一口气:别这么慌张,我慢慢告诉你。我用力的捉着黄嫂的肩头,帮她冷静一些。
医生,老实说,我到底是怎么了?问题转了一个圈,又回到了原点。

实,黄嫂这些反应是可以理解的,内分泌失常并非是三言两语可以解释得清楚的。更何况如果病变的器官是比较鲜为人知的腺体。黄嫂患的是肾上腺肿瘤,这种瘤算是比较罕见的病历,往往一千人中只有一个人会有如此的疾病,而这些所谓的病患就算活到壽终正寝都不知道自己有这么的一颗肿瘤在体内。在这些病患当中,像黄嫂一般的病历,只占了总数的七巴仙。这是肾上腺释放太多的皮质醇,导致身体机能病变。患者大都会骨骼疏松,身体肥胖但是手脚瘦弱,皮肤容易受伤容易瘀血,还有等等等等的一大堆症状,统称为库欣综合症
问题现在来了,起先这并不容易跟病患解释何为库欣综合症,再来就是关于肾上腺,还有它所释放的荷尔蒙。很多人都不晓得什么是肾上腺,以及不能理解小小的一粒腺体,如何释放三四种不同的荷尔蒙。每一种荷尔蒙失调都会对身体造成巨大的影响,就好像库欣综合症就是皮质醇过多而引起的。到了这里,每个人都会问什么是皮质醇,皮质醇就是肾上腺所制造的类固醇,我们需要一定的份量来维持生命与活力,但是多了的话就是这种库欣综合症。有很多原因可以导致库欣综合症,黄嫂的是因为肾上腺肿瘤的关系。好消息是它是有可能根治,坏消息却是需要动手术,而这类的手术有一定的风险。

医生,真的要开刀吗?还记得当时黄嫂颤抖的声音在我耳边徘徊

不开不行。我直视她的眼睛,诚恳的道:术是有一定的风险,但是无论发生什么事,我们医生都会在你身边。

实说,成功率有多少?望着电脑荧幕上的肿瘤x光片,黄嫂的眼泪不自觉的沿着她肥肥的面颊滑到了下巴。荧幕上是个接近十公分的左边肾上腺肿瘤。

别担心,成功率超高的,超过九十巴仙。我笑着,尽量隐藏笑容里面一点点的心虚,因为在医学上,九十巴仙是个不是很高的巴仙率,很多手术我们都能做到99.9%

“………”黄嫂静静的抽泣着。

给了她一张纸巾:说,你这手术不只是我一个人做的。我的大教授,麻醉科教授以及内分泌内科专科教授都会一同联手,所以你不必担心这么多。手术的事就让我们来担心吧!
一大串的内科外科麻醉科教授大教授专科教授等等名词全都搬了出来后,黄嫂的情绪也比较平复,比较放心了。

术如期进行。开刀房闹烘烘的,医生护士开刀房助理甚至医学生都来了。难得一见的病历,难得一见的手术自然吸引了不少的人潮。还好一切顺利,三个小时后,我步下了手术台,扯开无菌袍后就坐在一旁等黄嫂醒来。这是我多年来习惯,总会等到病患苏醒后才离开。

三天后,黄嫂出院了。三个星期后,她容光焕发的来复诊,还带来了一袋的萍果。
我打趣道:你一定是不想再见到我们了。

为什么呢?问。

为。。因为。。我笑了笑:“an apple a day, keep the doctor away

x x x x x x x x x x x x x x x x x x x x x x x x

木都躺在病床上,左脚打上了厚厚的石膏。我站在病床右边,他妈妈站在左边。

这是副甲状腺素过多导致骨骼疏松,然后轻微意外就导致骨折了。我解释道。

医生,骨骼疏松不是老年人才会有的吗?我儿子他才十七岁呢。木都妈妈问道。她一脸的憔悴,疲惫的眼神和凌乱的头发,望过去好像比实际年龄苍老的不少。

哦,那是普遍上来说,骨骼疏松症通常都是在老年人身上,那是因为骨本流失所致。诓诓而谈,这类的解释已经是我生活的一部分了:你儿子则是因为副甲状腺肿瘤释放了过多的腺素,导致骨本大量的流失,而造成骨骼脆弱以及容易骨折。

什么?肿瘤!妈妈反应超大的:那。那。那。不是要开刀咯?

我望着她,点了点头:这是唯一的办法。

割哪里?木都插了一句话。

颈项这里。我用手指在木都的颈项划了划,有点尴尬的笑了笑。忘了不是所有的人都知道副甲状腺是在哪里。

什么?割颈项?木都他妈妈神经质的声音又响起:会不会有危险的,手术风险高吗?

们每个星期都有几台类似的手术,所以风险不会高,近乎99%都会成功。

那。那。那。那。是不是癌症? 术后要不要去化疗?

不,你别担心,这类的肿瘤大都是良性的,手术后只是定期来复诊罢了。

还好,还好。。过后要回去买椰花酒还神了。

汗!还神也就算了,还要椰花酒。
虽然这不是一个很大的手术,技术方面也不会太复杂,但是人们普遍上的心态都是对手术有一定的恐惧感,还是费了一番唇舌几两口水,他们才同意。
术就如预料中般顺利,用少过一个小时的时间,副甲状腺肿瘤就以微创方式取了出来。这也要多得如今的科技发展一日千里,以往连想都不敢的手术,现在都得以轻松完成。疤痕也是小小的几个公分而已。

术后,木都被送回病房,但是就得静脉注射钙质,外加口服钙片和维他命D这是因为当副甲状腺素恢复正常水平后,原本从骨骼流失的钙质会由血液回到骨骼。也是因为如此,血液内的钙质会减少而需要补充。当一切恢复正常后,就只需要日常的钙质量罢了。
木都出院了。看着他的背影,一手拿着拐杖,另一手搭在妈妈的肩膀上,慢慢的进入了电梯。他比妈妈高出了整个头,体型也明显大了不止一号,但是他的妈妈还是用自己瘦弱的身体,为孩子撑起了半边的风雨。我不禁的想起,无论孩子多大,母亲多老,她都会尽心尽力不求回报的为儿子付出自己所可以付出的,牺牲自己所可以牺牲的,只要孩子可以幸福快乐健康平安就行了。

电梯关门前,我依稀听见木都母亲的声音:老爸已经买了椰花酒,我们等会就拿去还神,感谢祂保佑你从此平平安安健健康康。

x x x x x x x x x x x x x x x x x x x x x x

电脑断层扫描显示着一粒甲状腺肿瘤,以及左边锁骨断裂。

桌上的病理报告分析了锁骨上的细胞,说是甲状腺癌症。

办公室内已空无一人死寂空洞,就好像我的心空空荡荡的一片。夜已深,外面走廊的灯已经熄灭,只剩下远处电梯间有些光亮隐隐约约照亮了廊道的一角。我在座位上发呆了不知多久。现实就是如此的无常,大意的摔了一跤,竟然摔出了个癌症,还要是末期癌症。我每天庸庸碌碌忙工作为赚钱,就连假期都在公司开会谈交易签合同,从来不做伤天害理之事。为什么那些恶人全都活得好好的,我们这些好人却要受病魔所折磨。

较早前诊所的情景历历在目。

郑生,我建议你尽快动手术,张医生言犹在耳:先切除甲状腺,再用放射碘清除其他扩散的癌细胞。

医生,手术的风险高吗?治愈的机会又有多少 我慌张的问。之前张医生那电视剧般的开场白似乎已经暗示了这个坏消息,但是一当听到癌症、手术等字眼时,我的心还是狠狠的抽了一下。

有没有其他人陪伴你过来,张医生直视我双眼,握住了我的双手,让我感到一股真诚的安慰:情况比较复杂,通常在多点家人的支持鼓励下所做出的决定会比较理性。

我老婆孩子都还不知道,我听见自己软弱的声音:们以为我是来骨折复诊。

我不想让我老婆儿子担心,这是我的潜台词。当骨科把我转过来外科时,我已经有了不良的预感,只是没料到情况如此糟糕。

郑先生,我知道你不想让家人知道这恶耗,但是我需要强调家人的了解与鼓励,会是你治疗的动力。我听得张医生心中叹了口气,他仿佛知道我在想什么。同时我也可以预料他下一句会说什么,一定是情况不乐观,快点交代身后事之类的话。

有没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通常电影里头医生都是这么说的。今天已经是很坏的一天,我希望有点好消息可以至少给我一些安慰

割除甲状腺的手术风险不高,最主要就是可能会伤到控制声带的神经线,而导致发声的问题,生笑了笑:我想这是你要的好消息。

嗯,嗯,我木然应道:接下来就应该是坏消息了吧。

好消息还是坏消息是见仁见智的。张医生苦口婆心时还不忘幽默现在还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一个?

还有好消息,不错嘛。我心想,嘴巴却冒出了:那就先告诉我坏消息。

这癌症的死亡率高达四成,就算是做了手术外加放射碘治疗。

不治疗可以活多久?

郑先生,如果换个思考角度,那坏消息就是好消息了张医生放缓了语气:如果接受治疗,存活率高达六成,也就是说十个人里面有六个人生存。以机会率计算,你不可能放弃治疗的吧。

我。。我。。头脑乱成一团,说到底还是要开刀。

相信我,这段治疗的路程,我会一直在你身边。医生他信誓坦坦

“………”我已经不知道该有些什么反应,为什么是我?天下这么多人为何就是要选我,把这个末期癌症给了我,然后看我怎么死。人说上天有好生之德,什么屁话!老天爷一定是个很喜欢恶作剧的家伙。

这样吧,你回去考虑考虑,下星期同样时间,我们再讨论吧。知道我已经失去了主张:希望你下次来的时候,会在家人的陪同下到来。

当晚,我在妻子的怀中大哭了一场。反而是我妻子,她比我冷静很多,给了我超多的正能量,让我有勇气面对接下来的挑战。

既然连死你都不怕,又何必担心那些区区的治疗。妻子一针见血,当头棒喝:如果不治疗等于死亡,那就来场show hand,我们至少还有六成的机会。

是的,六成!这是很高的希望了。彩票万分之一的机会人们都乐此不疲,这简直是个天大的喜讯。

结果,一星期后我上了手术台,哭着跟妻子儿女然后在病房醒来时再次抱着妻子痛哭,不同的是这是喜极而泣。

一个月后,我接受了第一次的放射碘治疗,这次不痛不痒,只是比平常累罢了。至少没有上次手术前后的悲欢离合,在心理上情绪上也是比较可以接受。

两年后,我还活着。癌症还没治愈,但是没有持续恶化,它被控制在一个很好很小的水平,这对我来说已经是很好的消息了。借用张医生的话:好消息还是坏消息是见仁见智的事。” 他永远都持有着积极乐观的态度。他说这至少是属于比较良性的癌细胞。香港电影黑社会里面都会有卧底警察,癌症里面有良性的癌细胞也不会奇怪吧。实所谓良性的癌细胞是指那些会被放射碘消灭的甲状腺癌细胞。

上个星期进行了第四次的放射碘治疗。那肿瘤医生说一切都往好的方面发展。我很相信我会是那六成活下来的病患。现在我终于了解为何上天要让我患上癌症,这是因为要我看清人生短短于世,我们应该追求的事物。每个人要的都不一样。就像我,之前从来没有感觉亲情的伟大,大病了一场过后,终于梦如初醒,陪我们到最后的不会是我们的老板,朋友或者下属。生命一步一脚印,在死亡来临之前,在身边的永远都是最亲的人。现在我每天准时上班下班,把所有的时间都放在该放的位置上,让每一分每一秒都过得充满意义。如今我的座右铭是:要活得就好像没有明天。言下之意就是要珍惜今天,珍惜眼前。

Friday, 20 February 2015

How to bake hokkaido bread, complete idiot guide

First, get a bread maker



Then get the ingredients .. As stated here





Then mix all ingredients as per direction, and turn on the bread maker






Wait for it to be done



After 2 hours and 55 min...




Pour the bread out




Chop it into pieces



Easy, right ?

Tuesday, 17 February 2015

Break the code at one utama

Escape room type of game. But better than the branded escape room

1. Nicer scene and game play
2. Better unpredictable storyline
3. More sofisticated technology
4. More time. It is 60 min compare to the 45- min escape room
5. They will let u finish the game even though time up. Of course with more guidance.. That's what we wa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