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uesday 29 April 2014

死神 2。心魔

那是一宗完美的交通意外。完美的开始,完美的结束。
唯一的不完美就是我被记了一记大过,因为死神执行任务是不允许有疑点有谜团玩超自然玩神秘的。
我策划了一场意外,明明就只有四具尸体者,但是生还者言之凿凿有六个死者,整件事情也是谜团重重。这全都是死神界的大忌。

姚敏被发现时是神色痴呆地坐在长途巴士的驾驶座上。巴士则停在大道旁。
“小姐,你还好吧。”路过的大道职员敲了敲车窗:“发生了什么事?是你在驾驶这巴士吗?”
这么大辆的巴士,无论怎么看,都不是一位弱不禁风的少女可以驾驶的。
“不关我的事!”姚敏神经质的回答:“我什么都没做。”
"那里发生了意外,四人丧生,你知道发生什么事吗?”那工作人员疑惑地看着这少女:“其中一人应该是这巴士的司机。”
“四人?不是六人吗?”少女惊讶的回应。
工作人员把姚敏接了下来,让她坐在自己的车厢后座,轻声的问道:“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姚敏楚楚可怜的样子还真是让人不忍心对她大声质问。
“巴。。巴。。巴士失控,堕。。堕入山崖。”她结结巴巴的回答。
“但是巴士现在完好无损的在这儿,怎么堕入山崖了?”工作人员不解。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她有点歇斯底里,抱着头流泪。后来发生的事情她无法忆起,只记得自己拼命的尖叫。
看来这会是一宗悬案了,四人莫名其妙的丧生,唯一的生还者神智受影响,语无伦次的毫无可信度。

话说从头,我刚开始接到的目标是一个失业汉。原本这只是一宗简单任务,只要随随便便变出一张鬼脸,念一念我那超逊的开场白吓一吓他,然后等着意外的发生就行了。但是我对于简单任务一向都是兴趣缺缺,所以就决定不只要做大它,做响它,还要有自我风格, 这样才不会辜负我“心魔”的身份。
于是我开始了前期工作,基于一直以来的习惯,我先了解目标。强大脑波就是好处多多,我轻易就读取了他脑中的讯息。他急于寻找一份工作,但是又诸多要求,要轻松要高薪。这种工作去哪里找,但是这完全难不倒我。
接着,我尽量扩张我的脑电波,寻找周围即将死亡的人类,打算来一次“一窝熟”。结果是我拼了命也只是找到三个符合条件的人选。这也太平凡了吧。我的“一窝”也就只有四个人。聊甚于无,既然天意要我低调,那我就低低调调的给它一次惊喜吧!
我搓着手: IS SHOW TIME !!

开始是从最难入手的中年妇女下手。她家财万贯,长得人模狗样的。除了狗眼看人低外,对生活已经没有任何要求了。难度在于如何引导她去搭巴士,因为她出入都有司机载送。我骇入了她的脑袋,发现装满的都是一些叫得出名的服装,叫不出名的名牌包包,以及钻石黄金之类的东西。有弱点就好办事, 这是我在人世间时领悟到的黄金定律,奉行了多年从来没有失败过,现在自然也不会失败。我开始在她的脑海中散播名牌展览的讯息,有最潮最热的款式设计,世界顶尖的设计大师,还有限量版的货品拍卖。幻觉中,她在电视重复看到展览会的广告,在电台节目中听到名设计师的专访,就连手机短讯也收了不少。我知道对她已万事具备,只差临门一脚。预料中,她的车子会在前往展览会途中抛锚,而恰好该巴士路经该处,赶时间的贵妇自然会改搭巴士。所谓的汽车抛锚自然只是我在贵妇以及司机脑海中制造出来的假象罢了。巴士的经过只要配合好时间就行了。以我多年的干案经验以及覆盖范围辽阔的脑波,这只不过是小菜一碟,一点难度都没有。

至于为何选择巴士交通意外,存脆是因为其中一个“受害者”是巴士司机。交通意外几乎天天都在发生。失业汉也很容易安排“巧合”,只需让他接到一通子虚乌有的电话,告诉他去应征一份他梦寐以求的工作就行了。

最后一位“受害者”是个双十年华的少女。她可说是无趣之及,就如其他的少女一般,草莓族加上月光族,无学识无样貌但又以为自己貌美如花,整天幻想嫁个多金帅气又痴情的白马王子。这都是韩剧带来的后遗症吧。我有想过变个白马王子给她,然后王子想过过平民生活而叫她一起去乘搭公车。但是如果我演出这样的一个剧情,相信我自己都会鄙视自己的。想想还是来个星梦传奇比较好。
“靓女,有没有兴趣来试个镜?”星探鼓着他的三寸不烂之舌:“看你一副明星脸,只要少少的包装,就会比蔡依琳更加的蔡依琳,比林志玲还要林志玲。”
我知道这全是毫无营养的废话,我自己鄙视了自己一下。
“好啊!”一如所料,少女爽快的答应,但是马上又加多一句:“我还要经过妈妈的同意才行。”
汗。。大汗。。有机会试镜你还要钓高来卖。也不看看自己的长相。
“好啊!这是我家妞妞的荣幸。”没法,猪扒少女的妈只好“适时加巧合”的在后面出现:“但是,我要做她的经理人。”
要玩就玩逼真点,少女她妈适如其分的提出了要当经理人,这是从港剧抄来的情节,顺便转移如此巧合的疑点。
"妈,别这么市侩:”少女五十步笑百步的:“人家这么有心,就答应了吧!”
我昏,小妹。。是你自己讲要问你妈的呀。
“好,好。我就陪你一起去看看吧。”于是妈妈很识实务的答应。
结果“三人”就浩浩荡荡的一起去搭巴士了。

当我做完一切,抵达巴士站时,巴士正巧要启程。
“这次这么巧,不需另外策划。”我有点高兴,计划意外的顺利。但是意识一扫。天!巴士上竟然坐了二十几号人,男女老少都有。我有点傻了眼,总不能全都“一窝炖”吧。虽然我不知道如果真的做了会有什么后果,但至少还是有“不应该这么干”的常识。
刚才高兴得太早了吧。我极速的考虑着对策。取消计划是不可能的,那就该把其他不相干的闲杂人等通通赶下车吧。第一个浮上脑海的自然是最拿手的超夸张鬼脸加超逊对白。开什么玩笑,这是正经的大事,我是新兴的巨星“心魔”,过时的手段自然就不该被摆上台面。接着,想到了曾经有部好莱坞大片《final destination》的桥段,现在正好可以对号入座现炒现卖。制造幻象一直以来是我的强项,就如该妞妞少女不该存在的母亲和星探现在正陪伴着该少女在车上谈天,为她编织未来虚拟的美梦。可能他们的谈话大声了点,吸引了其他乘客不满的眼光,但是却也没有人去干预他们。

我随便选了个少年,在他的脑海中勾画出巴士意外的场面,整辆巴士高速撞开防撞栏堕入三百米深的山崖,车上人员全体身亡。不只如此,我还把逼真度加强到百分之九十九。以我现在的脑波强度,只需把周遭的细节完整化就行了,当我还是人类时这或许需要耗费相当的脑力,现在这只是举手之劳。以前的我就好像婴儿拿笔画画,怎么用力怎么画都无法把一个人画得像样,有手有脚再加眼睛鼻子就是天才了;现在已经是大师级画家,随便一挥笔就浑然天成。

巴士开出,拐个弯后,司机紧急刹车为了闪避侧面过来的汽车。少年身后的男人骂了句粗口。那少年脸色煞白,因为这全都在他的脑海中出现过,他身历其境了一回。车继续行驶,少年内心也挣扎着要不要下车。终于巴士停在路旁,一个人模狗样的贵妇上了车。这跟他先前见到的预感一模一样。
他终于忍不住了:“下车,下车!等会巴士会意外。”少年大喊着。
“喂,别乱喊乱叫!”巴士司机不满:“我开车很安全的。”
“相信我吧!”少年不放弃。
“怕死的人就下车吧,我还要带她去试镜。”星探指了指少女,夸张的回答。
“我下车!”少年斩钉截铁地喊道。
“我看,我们还是下车吧。”有人复议。
“是的,宁可信其有。”也有人说。
“要下车快点,我赶时间。”失业汉开口。
“我也赶时间。”贵妇催赶道。
“我们还是快点下车吧。”大多数人都同意下车。
七嘴八舌的讨论中,大多数人都下了车。其实这都是我影响着他们的思想,让他们觉得下车是理所当然最明智的决定。
巴士终于继续开动了。剩余的乘客都是安安静静地坐着,各自有自己的打算,或者是说,他们都遵从我的安排,勇赴黄泉。失业汉正闭目养神,贵妇轻轻地哼着走音的小调,而发梦少女正和她妈妈与星探小声讲大声笑。
等等,车上有个人并不在预算内,那就是开朗外向的姚敏。 我刚才完全无法影响她跟随其他人一起下车,我的脑波切入她的思维,就好像进入虚空一般,她的脑海是一片安详的海洋,是一口无波的古井,无喜无忧,无人无我。我从没遇过这样的情况,如此纯净的灵魂。
“好,这是我的一个挑战。”我自言自语,并把一丝脑波停留在姚敏的脑内,观察她的情绪变动,同时一边影响这巴士司机全力加速,要把巴士高速撞毁于山崖。
巴士极速地拐了几个惊险的弯路后,姚敏的情绪终于出现了恐惧的反应。我赶紧在她脑海制造了巴士堕毁的画面,车上七人全部罹难。我特地放大她的死亡残像,头骨碎裂五官扭曲,把她吓得尖叫了起来,我却诡计得逞的奸笑。
预计的死亡场地在望,我忽然灵光一现,更有趣的恶作剧迅速的构思。。。

巴士并没预期的撞入山崖,它擦着防撞栏停下,乘客们好像看到毒蛇猛兽般争先恐后的冲下巴士,也自然失足掉入山崖,一命呜呼。
姚敏“看见”的却是不一样的场面,毒蛇猛兽从后方出现,朝着巴士冲来。她别无选择,爬上驾驶座,一踩油门呼啸而去。
后来的故事不需再重复了。我的任务又再次超额完成! 但是对于人间来说,光怪陆离的事件是不被允许发生的,结果我被记了一记大过,再犯一次就魂飞魄散。这次当我被天雷劈过时,整个灵魂如同被电击了一轮,只要瓦特高点或时间长点,相信我就真的变成了传说。我开始思考原来死神还是可以再死一次的。
干! 就是一个女人的口供,而且还是惊吓后故无论次的鬼话,我就被记过。通通给我看着,终于会有一次,这次,我要让所有的人都看到狂挥翅膀的火龙把一整栋高楼大厦撞到,而不会被记任何过错。这一天一定会到来,我狠狠的咬着牙。。

接下来的日子我走遍了不同的国度,研究着不同的文化与人性。有时我是美女,勾引着同性和异性;有时我是天使,让人盲目的信仰似是而非的教义;更多时候我是魔鬼,引诱人们犯错,看着人性的变化,或者恐吓人们的精神肉体看他们何时崩溃。我可以千变万化,只要轻轻切入并影响人们的脑电波就行了。除了天使魔鬼俊男美女,我也是人们身边的情人仇人亲人家人路人,观察着人性。值得一提的是,我观察了这么多的“实验品”后,重来没有遇见第二个纯净的灵魂,第一个自然是姚敏了。
于此同时,我并没有忘记我的梦想,就是要找到一只狂挥翅膀的飞龙,把一栋高楼大厦给撞毁。除了上述的终极梦想,我其实还有一个小小的理想,就是用人性做一次实验,利用人性来进行一次超完美的化世代猎命行动, 挑战死神条规执行任务是不允许有疑点有谜团玩超自然玩神秘的,而这个行动也自然将会名流千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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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来到了这个国家,我知道我的理想将会在这里实现。这是一个古老的国度,这里的人民笃信一切神怪的事物。山有山神,水有水妖,就连树木也有树精。他们也相信妖精要吸取日月精华以及童男童女的精血来成仙成道。就因为妖魔鬼怪,我的理想一定得以完美的演绎出来。

一件骇人听闻的事件爆发了,没人可以理解21世纪的今天还会有如此匪夷所思的迷信。五位没有任何交集的三男两女被发现在一个废置的货仓内,四人被离奇的杀死,唯一的女生还者神智迷糊,胡言乱语。全体有关人士都是伤痕累累。不仅如此,还发现现场有很多宗教仪式的痕迹,死伤者都显示了他们吃食同伴的肉,饮喝彼此的血。相关的权威发言说从没见过如此变态的仪式,那是各种宗教以及暴力的综合体。心理专科和各个教宗也不明白为何心理生理正常的人能干得出如此的兽行。但是在宗教的保护伞下,我竟然逃过了被制裁的命运,这也是我精密计划下的预期后果。